1949年,朱世君被捕,在被押往渣滓洞的路上,一位潜伏的地下党员冒险想营救她。她却果断摇头,坚定地说:“你打入敌人内部不容易,别管我了!” 那年的重庆,山城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朱世君被捕那天清晨,嘉陵江上飘着浓雾,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不安。
这位28岁的女教师正在宿舍梳头,木梳划过乌黑的长发时,窗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她没有惊慌,对着斑驳的镜子整理好蓝布旗袍的衣领,从容推开房门。
十几个便衣特务举着枪围上来,领头的晃着手铐冷笑:"朱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被押往渣滓洞的崎岖山路上,发生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潜伏在敌特内部的地下党员老张认出了她,趁押解人员抽烟的间隙,假装系鞋带凑近低声说:"前面转弯处有接应。"
朱世君睫毛颤动了一下,目光扫过老张制服上的警衔徽章,突然提高声音呵斥:"滚开!"
这声怒喝惊得特务们纷纷掏枪,她却转头对老张露出歉意的微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你的位置更重要。"
这个选择早有预兆,三天前的雨夜,未婚夫陈化文接到转移通知时,组织特意派交通员送来两张船票,朱世君把属于自己的那张折成纸飞机,从阁楼窗户掷进雨中。
"班里还有七个孩子没通过期末测验,"她摸着教案本上孩子们的名字,"我走了谁给他们补课?"
烛光在她坚毅的脸上跳动,那本教案后来被同事发现藏在讲台夹层里,密密麻麻的批注停留在被捕当天的日期。
渣滓洞的审讯室里,特务头子徐远举曾用钢笔敲着桌子嘲讽:"你那个未婚夫早跑了,留你在这等死。"
朱世君望着铁窗外的一角蓝天,忽然笑起来:"他跑得越远越好,最好跑到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这种近乎天真的倔强让敌人束手无策,档案记载她受刑时始终重复一句话:"我只是个教算术的小老师。"
当年在四川省立教育学院,学生们记得朱老师总带着体温计和姜糖,冬天上课,她会把冻红小手的学生叫到办公室,边批作业边让他们烤火。
被捕前夜,她熬夜给五个落后生编写了专用习题集,扉页上用红笔画着小小的五角星。
这本染血的习题集后来在监狱垃圾堆被发现,现在保存在重庆红岩革命历史博物馆,玻璃展柜里还能看清第37页夹着的梧桐叶书签。
历史学者近年从解密档案中发现,朱世君拒绝撤离另有深意,她负责保管的重庆地下党教师联络名单,需要与另一名潜伏者完成交接。
原定交接日就在被捕后第三天,她冒险留在学校,只为把名单藏在美术教室的石膏像里,这个秘密直到1953年才被清理校舍的工人发现,名单上17名教师全部安全。
在最后的日子里,狱友回忆她常哼着《山那边有好地方》,有次放风时捡到半截粉笔,她在墙角画了幅简笔画:山坡上站着个小人,手指远方。
这个画面与陈化文后来在回忆录的描述惊人吻合,他在湘西游击队收到爱人被捕消息那晚,梦见雾散后的山岗上,有个穿蓝旗袍的身影指向北斗星方向。
重庆党史研究室新近公开的审讯笔录显示,朱世君牺牲前曾对特务说:"你记着,明年这个时候,全中国的学校都会教孩子们唱《东方红》。"
1949年11月27日,她在渣滓洞大屠杀中遇难,距离重庆解放仅剩三天,而在地图另一端,陈化文正随解放军先头部队星夜兼程,背包里装着那本没来得及送出的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