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井台是天然的冰箱。母亲会把刚摘的西红柿、黄瓜用竹篮装着,系上绳子沉到井里。等傍晚纳凉时提上来,咬一口,凉丝丝的甜从舌尖钻到心里,比现在的冰箱保鲜多了。我们这些孩子,则爱趴在井沿上喊,听那声“喂——”在井底撞出闷闷的回响,像是井里藏着个会学话的精灵。 最难忘是那年大旱。村里的小河干得露出了河底的鹅卵石,唯独这口老井,水位虽降了不少,却始终没断过水。全村人排着队来挑水,桶挨着桶,扁担挨着扁担,谁也不吵不闹。男人们光着膀子,挑着满满两桶水,脊梁上的汗珠像珠子似的滚;女人们则用瓢小心地舀,生怕溅出一滴。老井就像位宽厚的长者,默默滋养着焦渴的村庄,没半句怨言。 后来离乡求学,再回去时,井台上的青石板裂了道缝,旁边立了根锃亮的自来水管。母亲说,现在都用自来水了,老井早就没人用了。我探头往井里看,水面蒙了层薄薄的灰尘,映不出天光,也映不出当年的影子了。 可总有些时候,比如在城市里拧开自来水龙头,听着哗哗的水声,我会突然想起家乡的老井。想起那清冽的井水,想起井台上的欢声笑语,想起它在岁月里沉默的模样。那口老井,早不是一口普通的井了,它是家乡的根,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乡愁,无论走多远,都在心里汩汩地流着。
夏日午后,井台是天然的冰箱。母亲会把刚摘的西红柿、黄瓜用竹篮装着,系上绳子沉到井
亢父观琴文化
2025-07-27 21: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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