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瞭望丨强制投票制度下的澳大利亚大选,工党总理阿尔巴尼斯前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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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3月28日,澳大利亚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宣布将于5月3日举行联邦大选,这场选举被视为对工党政府的"全民公投"。与三年前工党以明显优势胜选不同,此次选举前的最新民调显示,工党与反对党联盟的支持率几乎持平,这预示着澳大利亚可能迎来一场数十年来最为胶着的选战。

阿尔巴尼斯政府正面临多重挑战——生活成本危机持续发酵、住房负担能力恶化、选民对"原住民之声"公投失败的失望情绪,以及全球经济不确定性带来的连锁反应。

澳大利亚现任工党总理阿尔巴尼斯

生活成本压力毫无悬念地成为此次大选的核心议题。阿尔巴尼斯在宣布选举日期时强调:"我们的政府选择了以澳大利亚的方式应对全球挑战——在帮助人们缓解生活成本压力的同时,为未来打下基础。"工党近期推出了一系列措施试图缓解选民的经济焦虑,包括在预算中提出减税方案、增加免费医疗服务以及削减学生债务。然而,这些举措似乎未能显著改善工党的民调处境。澳大利亚央行在2月进行了五年来首次降息,通胀率也有所下降,但阿尔巴尼斯的个人支持率仍与反对党领袖彼得·达顿近乎持平。

反对党联盟抓住了选民的经济不安,达顿在竞选启动后立即表示:"由于工党的错误决策,澳大利亚人正在经历艰难时期,他们需要帮助。"他承诺将通过削减"浪费性支出"、精简公共服务、减少移民以及降低燃料和能源价格来"让澳大利亚重回正轨"。值得注意的是,达顿提出将永久移民数量减少25%以缓解住房压力,并计划保留未签订出口合同的天然气以满足国内需求,这些政策直接回应了选民的痛点。两党在医疗保障方面出人意料地达成共识,均承诺在未来四年额外投入85亿澳元加强公立医疗系统,这反映了医疗问题在选民关切清单上的优先地位。

澳大利亚政治生态正在经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虽然传统上由工党与自由党—国家党联盟主导政坛,但上届选举中小党派和独立议员赢得了创纪录的席位份额,这一趋势很可能在本次选举中延续。绿党领袖亚当·班特直言不讳地表示:"少数派政府即将到来,由于主要政党提供的选择缺乏吸引力,你可以理解为什么。"这种政治碎片化现象不仅反映了选民对传统政党解决方案的不满,也预示着无论哪党获胜,都可能需要与小党派或独立议员协商组阁。

阿尔巴尼斯在2019年大选失利后重塑了工党形象,使其在2022年以"团结与诚信"为口号赢得政权。他承诺"结束气候战争",并通过立法提升了减排目标,为大型排放企业设定了碳上限。然而,他在原住民事务上的雄心遭遇重挫——2023年关于设立"原住民之声"咨询机构的公投以超过60%的反对票失败。这一结果不仅令原住民群体感到被背叛,也消耗了政府大量政治资本。政治顾问科斯·萨马拉斯指出:"达顿不仅在公投中获胜,还成功将工党塑造成没有完全专注于澳大利亚重要议题的政府。"

澳大利亚的大选有两个比较有意思投票特点,第一个是强制投票,所有年满18岁的澳大利亚公民都必须参加联邦选举和州选举,否则将面临罚款,是世界上少数几个实行强制投票的国家之一。第二个是偏好投票制,选民在投票时需要按照偏好顺序对候选人进行排序。如果没有候选人在第一轮投票中获得绝对多数,得票最少的候选人将被淘汰,其选票将根据选民的偏好重新分配给其他候选人,直到有候选人获得绝对多数。

强制性投票制度虽然保障了高投票率(2022年接近90%),但并未阻止选民寻求传统政党之外的选项。偏好投票制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政治极化,迫使主要政党必须争取那些可能不会首选他们的选民,但这种制度也给了小党派更大的议价能力。

这场选举在很大程度上将演变为阿尔巴尼斯与达顿之间的个人领导力对决。阿尔巴尼斯出身单亲家庭,在政府公屋中长大,作为资深工党议员,他代表了工党传统的工人阶级根基。他在宣布选举时试图塑造乐观愿景:"这次选举是选择工党的建设计划还是彼得·达顿的削减承诺。"他指责达顿模仿特朗普式的政策,如削减公务员岗位,并强调"我们需要澳大利亚的方式"。

澳大利亚自由党领袖达顿

达顿则呈现截然不同的形象。这位前昆士兰警察拥有二十多年的议会经验,曾担任国防部长等要职,以强硬保守派著称。他反对多元化倡议和"原住民之声"公投,这些立场为他赢得了文化战士的声誉。然而,近期他试图软化这一形象,声称其公众形象不能准确反映真实的自己。在竞选策略上,达顿聚焦于工党未能解决的生活成本问题,特别是住房危机和能源价格。他提出发展核能的长期计划,并承诺削减燃油税以立即减轻家庭负担,与工党明年才生效的减税形成对比。

领导风格差异在危机应对中尤为明显。3月初,当"阿尔弗雷德"气旋袭击澳大利亚东海岸时,阿尔巴尼斯被迫推迟原定的4月选举计划,转而专注于灾害应对。阿尔巴尼斯将自然灾害、全球经济状况和地缘政治紧张局势描述为对其政府的考验。

此次澳大利亚大选发生在全球政治经济充满不确定性的背景下,特朗普重返白宫,其不可预测的政策倾向让包括澳大利亚在内的盟友不得不调整战略。阿尔巴尼斯强调其政府"每天都在与特朗普政府就关税问题进行接触",并指出他已与特朗普两次通话,两国防长和外长也举行了早期会晤。达顿则声称自己比阿尔巴尼斯更擅长处理与特朗普的关系,但在特朗普不断抛出关税威胁和质疑传统联盟的背景下,这种说法面临考验。

洛伊国际政策研究所的最新分析指出,澳大利亚正处于"地缘政治重新定位"时期,全球供应链重组和气候危机都在考验其外交政策平衡。相比前任莫里森的自由党政府,阿尔巴尼斯政府在外交上更加务实,同时在气候变化议题上表现出更多雄心。而这次自由党领袖达顿若胜选,可能会在国防和安全领域采取更强硬立场,但澳大利亚经济对国际贸易的依赖其实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任何领导人的政策空间。

阿尔巴尼斯政府面临的历史性考验在于,澳大利亚自1931年以来尚未出现过仅执政一届的联邦政府。工党在2022年终结了联盟党九年的统治,承诺带来气候变化行动、生活成本缓解和政治稳定。三年过去,选民将评判这些承诺的兑现程度。

阿尔巴尼斯在宣布选举时辩称:"要清理十年的混乱,三年时间总是不够的。"这种将当前问题归咎于前政府的策略能否奏效尚待观察。悉尼大学政治学教授罗德尼·史密斯指出:"选民对过去的指责耐心有限,他们更关心谁能为现在的问题提供解决方案。"工党在应对气旋"阿尔弗雷德"时的表现确实提升了阿尔巴尼斯的支持率,达到18个月来的最高水平,但这一危机管理红利能否持续到投票日仍是未知数。

住房危机成为工党的致命弱点。当全国面临住房负担能力恶化之际,阿尔巴尼斯被曝以430万澳元购买悬崖顶豪宅,这一事件严重损害了他作为"草根代表"的形象。与此相对,达顿将自己定位为能够解决住房和能源价格问题的务实领导者,尽管他的强硬移民政策引发争议。

工党阿尔巴尼斯VS自由党达顿

选举结果可能取决于工党能否保住2022年赢得的边缘席位,特别是在西澳大利亚和昆士兰等关键州。如果工党失去超过10个席位,阿尔巴尼斯将很难继续担任总理。但如果损失控制在5席以内,他有可能可以领导少数派政府。第三种可能是联盟党获得最多席位但未达绝对多数,这种情况下小党派和独立议员将成为关键少数。

文案丨庐山烟雨

编辑丨浙江潮

图片丨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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