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的济南城,张宗昌的帅府里红绸子挂得晃眼,唢呐吹得震天响。朱宝霞坐在新房

李看明月 2025-11-13 15:04:00

1920年的济南城,张宗昌的帅府里红绸子挂得晃眼,唢呐吹得震天响。朱宝霞坐在新房的雕花床上,盖头被绣着龙凤呈祥的红布罩着,手里攥着的鸳鸯帕子都快被汗浸湿了。 她是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台柱子,唱得一手好吕剧,眉眼弯弯,身段袅娜,前两天被张宗昌在戏园子里瞧见,当场就拍了板,派副官送来聘礼——二十箱绫罗绸缎,五十根金条,还有俩抬不动的银狮子。戏班班主哪敢得罪这位“狗肉将军”,连哄带劝,硬是把她塞进了花轿。 朱宝霞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这是被强娶了。张宗昌的名声谁不知道?家里的姨太能从帅府排到街尾,听说前阵子刚纳了个唱大鼓的,新鲜劲儿没过去就扔在后院不管了。她一个唱戏的,落到这种人手里,往后的日子想想都发怵。 新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噼啪”响。朱宝霞听见院里传来张宗昌跟宾客划拳的声音,粗声大嗓的,带着股酒气。她悄悄掀起盖头一角,瞅见桌上摆着的合卺酒,还有那盘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突然冒出个念头——跑!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她是苦出身,打小在戏班子里摸爬滚打,翻墙爬树的本事比男孩还溜。她瞅了瞅后窗,离地面不算高,窗棂是木头的,看着不结实。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接着传来脚步声,带着浓重的酒气。朱宝霞赶紧把盖头重新盖好,心“怦怦”跳得像打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宗昌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一身酒气呛得人发晕。他穿着大红喜袍,腰带松松垮垮的,看见床上的红盖头,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小美人儿,爷来了。” 他伸手就去掀盖头,却扑了个空——盖头底下根本没人! 张宗昌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床,锦被叠得整整齐齐,连个人影都没有。桌上的喜烛还在烧,红烛泪淌了满满一碟,像是在笑话他。 “他娘的!”张宗昌酒意醒了大半,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梳妆台,胭脂水粉撒了一地,“新娘子跑了!快来人!” 喊声跟炸雷似的,整个帅府瞬间乱成一锅粥。卫兵们举着枪到处跑,灯笼火把把院子照得跟白昼一样。副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司令,咋回事?新娘子咋能跑了?” “老子知道咋回事还问你?”张宗昌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后窗,“看看是不是从这儿跑的!” 卫兵赶紧去查,果然发现后窗的插销被撬开了,窗台上还有半个脚印,像是女人的绣花鞋踩的。“司令,这儿有痕迹!” 张宗昌凑过去一看,气得直骂娘:“给我追!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回来!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把她那戏班子给我围了!” 其实这时候,朱宝霞已经跑出老远了。她扒着后墙的砖缝,借着树影的掩护翻了出去,脚上的绣花鞋跑丢了一只,光着脚踩在泥地里,凉得刺骨也顾不上。她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专挑小巷子钻,听见身后传来卫兵的吆喝声,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戏班子是回不去了,张宗昌肯定会去那儿堵她。她想起城郊有个破庙,以前戏班子下乡演出时住过,赶紧往那边跑。 跑到破庙时,天快亮了。朱宝霞累得瘫在供桌底下,浑身是泥,头发乱得像草窝。她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吓得赶紧捂住嘴,大气不敢出。等声音远了,才敢瘫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她一个女人,没了戏班子,没了家,往后该往哪儿去? 可哭归哭,她一点不后悔。刚才在新房里,她就想好了,就算是死,也不能被张宗昌那样的人糟践。 再说帅府里,张宗昌折腾了一整夜,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气得把新房砸了个稀巴烂。副官小心翼翼地劝:“司令,要不……就算了?一个唱戏的,犯不着跟她置气。” “算了?”张宗昌眼睛瞪得像铜铃,“老子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跑掉的!传我命令,全城搜!谁要是把人找回来,赏大洋一千!” 可搜了三天三夜,愣是没见朱宝霞的影子。有人说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往南跑了,有人说她跳了黄河,众说纷纭。张宗昌的火气渐渐消了,新鲜劲儿也过了,没多久就把这事忘了,又从青楼里赎了个姑娘当姨太,照样喝酒打牌,好不自在。 没人知道,朱宝霞后来辗转去了青岛,隐姓埋名,在码头给人缝补衣服过活。有回听见人议论张宗昌又纳了新姨太,她只是低头继续缝手里的补丁,嘴角却悄悄翘了翘——她赢了,从那个能决定她生死的男人手里,赢回了自己的命。 那年的红盖头,后来被她剪成了鞋垫,垫在脚下走南闯北。她说,踩着自己挣来的路,比啥都踏实。 (来源:中国新闻网)

0 阅读:5

猜你喜欢

李看明月

李看明月

感谢大家的关注